第一卷 第18章 孽种(2/3)
得到自己的心“砰”的一下碎开,碎得七零八落,顷刻荡然一空,那些碎成片、碎成渣的部分不知都飘向哪里,也不知又落到何处去了。原以为萧延年待她与旁人总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一样,一个亲自教她国家大义和礼乐诗书的人,一个每每亲自检查她课业,乃至亲自上榻考验她的人,这么多的“亲自”,原来不过是因为看中了她的脸,不过是因了这张脸可以做他复国的利刃。如此。而已。阿磐一脸的苍白,喃喃自语,“主人待阿磐好,都是假的......”陆商插嘴冷笑,“不然以你这样的废物,怎会入得了主人的眼。”一时无人说话,密室之内便突然寂静得可怕。阿磐无力地一叹,阖上眸子虚弱地卧着,整个人似被抽走了三魂六魄,过于冷寂的密室使她忍不住蜷起身子,那身子也不听话,控制不住地发抖、战栗,抖个不停,战栗个不停,一时失神,竟有些恍惚了起来。昏睡过去的空当,只以为密室里的人都走了,却又隐约听见人在说话,“主人,她好像不太好。”头重脚轻,喉间发苦,半睡半醒之间,好似有人正在把脉,说,“主人,她有了身孕。”她还在想,是谁有了身孕呢?强撑着睁开眼看,模模糊糊中看见了萧延年,但他已经站起了身,还没有看清他的神色,他就已经起身走了。瘦削的指尖微微颤着,想拼力抬起来,去抓住那不会留下来的脚步,那声细弱的“主人”二字,到底是咽在了心里。周遭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,她好似还留在密室,没多久才又有了人来。那人就蹲在一旁,一股难闻的草药味很快就斥满了鼻间。“我早就对主人说你是个妓子,不必用心......”是陆商啊。她说话还是那么钻心刺骨。她的手在阿磐小腹上摩挲,自顾自地摩挲,也自顾自地说着话,“可主人不听啊。”陆商噗嗤一笑,手上乍然作劲,将阿磐抓得吃疼,不由地低呼一声,下意识地便蜷起了身子。一旁的人仍在说话,“你瞧瞧,你瞧瞧,这不就怀了魏人的孽种。”哦,是那位贵人的孩子。恍惚间想起了许久前。许久前,她第一次侍奉魏国的贵人,记得那个平明,姓关的将军问了一句,“主君可要赐汤药?”她记得贵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,“罢了。”那时候她因了这句话,心里隐隐生暖。贵人没有命人灌她避子汤,他大约也不会知道因了自己一时的善念,竟果真留下了一个孩子。兀自想起了从前,尖酸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