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桑家老宅,卧室。
月光透过落地窗和窗帘缝隙,从罗马杆的顶端倾泻到房间。
昏暗的灯光里,钟月白缩在大床的角落里沉睡,脸色惨白,额头布满汗珠。
梦境里,是狭小又无边的黑暗。
她好像变成了很小的小孩子,蜷缩在一堆腐肉下,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血红。
鼻尖闻到的,都是血腥和汗臭味。
她隐约感觉到身边还有个人,只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,唯独有个模糊的轮廓。
腐肉堆不断向下淌着血水,那些血水滴落在她的脸颊、脖颈,她都不敢动哪怕一下。
腐肉堆外,有来回踱步的脚步声,沉重缓慢。
还有那个中年男人打电话的声音,能隐约听到些许字眼:“跟丢了……两个……正在找……”
钟月白躲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,心如擂鼓。
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害怕,只是潜意识知道,如果被发现,她一定会死得很精彩。
即使在睡梦里,钟月白也拼命缓解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,生怕因为细微的呼吸声音,把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引过来。
可事与愿违,那个沉重的脚步声,仍然一步步靠近她躲藏的腐肉堆。
某个瞬间,钟月白甚至幻想到了自己被抓到后,脖子被拧断,身体和这些腐肉搅在一起的画面。
恐惧如深夜刺骨的海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
钟月白一动不动,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恐惧到彻底屏住呼吸,只求他能快走。
当她恐惧值达到顶峰的刹那,黑暗里突然出现一只温暖的手,覆在她的手背上。
对方微小的动作,没有发出半点声音。
但温暖而炙热的体温,在无边的恐惧和黑暗中,就是一束温暖的光。
即使钟月白什么都看不清,心也在那个瞬间安定了下来。
腐肉堆外,沉重的脚步声终于停在他们前方,近在咫尺的位置里,她和身边那个看不清模样的人,都能清楚感受到中年男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她紧张地抓了抓身旁人的手,对方也微微用力,算是给了她回应。
很快,外面的中年男人似乎嫌腐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