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章 戏面(4/5)
官吧。”——博望城北,客栈,三层。如今州城各个下榻之处依然满满当当,不过秋比已结,毕竟偶尔能腾出些空位,这一间客人,就是前两天才刚刚补进来的。男人端坐,提着一支细笔闭目不动,面前是一张铺满桌子的宽大绘卷。正是博望城的舆图。“夺魂窃剑”的卷宗只有一份,舆图却非孤本,这消失的一张正是从湖工处取来。秋气鼓动了一下窗扇,衫帽寒旧的男人忽然张目落笔,在南街上勾了一下。旁边捧卷肃目的年轻男子偏头一动:“又有新动静了?”却见男人微微蹙眉:“怎么忽然往这里一撇。”又道:“不过这里的秋气对他很陌生,倒是正说明这两天来他来的不是这里,所以——”男人在东南轻轻一勾:“——应是这边了。”年轻人道:“他没再去过仙人台?”“秋气图上,那边确实更淡冷一些,要么根本没去过,要么只去过那一次。”“不会没去过。”年轻人摇头,“那日我绝对感觉到了相系的脉动。”他蹙了下眉,又道:“这手段会不会已被欢死楼查知?当心有意的误导。”男人摇摇头:“朝廷或者有些备案,但和欢死楼却实实在在是第一次交手。你还是往南街去看看吧,这两天我们查一查东南。”“好。”年轻人合卷起身,将其放到旁边四卷之上,一步步走向了窗户。楼外,院中喂马的车夫刚好抬头伸了个懒腰,目光瞧向客栈三楼。那关好的窗子一动未动。——————夜已深。博望东南,一处僻园。楼阁山水,占地颇大,乃是七蛟洞在博望置办的最大一片庄园,城外不远就是潞水,闲时泛舟垂钓,都是美事。这样一片庄园,盛时自是车水马龙,如今已冷僻无声。封条醒目地贴在正门上。深院,后房。夜已寒,这里却未见丝毫火烛,整个院落像是寒死在深秋,只有假山上冷冽的流水汩汩而下。这里寂死得像是不应有任何生命,但若极为仔细,却能听到屋中那一缕时隐时现的嘶声,像是垂涎的老狼,又如枯朽的恶鬼。离屋越近,这声音就越发清晰,渐渐明了了——竟是人的呼吸。屋中比院中更暗。只有一两缕可怜的星月之光漏进来,而屋中的男子连它们也避开,倚在轮椅上一动不动,粗劣的呼吸像是将死之人。他一只袖子空空荡荡,另一只手搭在膝上。这副面貌,很难叫人认出曾经那大步睥睨的男子。比起形貌的伤枯,更迥异的是精神的衰悴,几天以来,尚怀通每次回想那一幕都会从心底